母猪上树(五)
*鸣潜,渊筠
程潜不得不承认,严争鸣道出了真相。
水坑的鸟脑袋反应总是慢半拍,闻言,她迟疑地张了张嘴,又闭上了,脸上竟然若有所思。
李筠第一次见她露出这种深沉的表情,不由得有些胆战心惊,感觉她鸟嘴里吐不出象牙,指不定能说出什么让人听了走火入魔的话。
水坑不知道脑子里运了个什么功,表情倏地松快下来,像卸下了一个包袱。
她长舒一口气,长度快赶得上吐纳了,仿佛刚才差点被脑海中沉重的天机压死,如今释去重负,如获新生。
水坑甚至原地转了个圈:“我也想明白了!我就是大师兄这个意思!”
李筠:“......”
一百年来,他第一次生出想叛出门派的无边愤懑之心。
他也想明白了,既然师兄是大妖邪,师妹是大妖怪,那么他们都不做人就没什么好奇怪的。
李筠萧瑟地想:“是我李某不察了。”
他并起颤抖的双指,绕开了学舌的鸟,点了点鸟人:“好,统共一根发带加上面一道傀儡符,究竟有什么不正常的?”
严争鸣有一眼没一眼地斜着他,反正他认定的事永远是王八吃秤砣,磐石无转移:“他不会刻在木牌上给你吗?非要贴着你的头发?”
严争鸣以己度人,他当初在小潜发带上用真元穿针引线的时候,心里别提多缱绻了。
傀儡符一百零八刀,刀刀勾连,此一刀和彼一刀间搭起的仿佛是幽微绵长的心绪,一路走来,那些未曾宣之于口的情意第一次言之有物,缠绵地钉在锦缎上,系在发梢,垂在耳畔,代他亲自与人耳鬓厮磨。
那曾经是他身不能至的幻想。
那种心情,和公事公办地在木牌上落下一个符咒完全不同。
而且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模仿?韩渊也长了那根风花雪月的筋?
严争鸣暂时放过了李筠,专心致志地疑惑起来。
在李筠眼里,掌门的病已经从“有”变成了“药石罔效”,没治了,说不通。
李筠快被气失常了,狞笑道:“满脑子十八摸的人看谁都一样!”
严争鸣“啪”地把扇子一合,看起来是想把剑拔出来。
程潜为了阻止扶摇山窝里反不可不谓劳神费力,心力交瘁道:“你们俩都消停消停吧......傀儡符和刻录者之间有感应,发带断了,韩渊一会儿肯定要问,等他来消息了再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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