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猪上树(八)
*渊筠
李筠拖着气血两虚的步伐,把东西从炉子里取了出来,放在鸟面前。
他看着韩渊,落后一步的的七情终于跟了上来,一下上了头,他只觉得自己快被铺天盖地的羞愤欲绝夹死了。
严争鸣走了,他暂时不想杀人了,尴尬就水落石出了。
韩渊看起来也在措辞,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李筠,话在舌尖过了几遍,觉得万无一失了,才斟酌着开口道:“多谢二师兄成全......”
李筠眼皮耷拉下来,半死不活地打断了他:“这话我刚听过一遍了,不听。”
韩渊怔住了,他心中微微一动,无法自抑地生出了某种预感......和企图。
他闭上了嘴,眼里的光却越来越亮。
李筠根本没看他,一脸了无生趣,像是觉得自己病得不轻,忽然自嘲地勾了勾嘴角。
他自言自语道:“我都知道。”
韩渊喉头一动,差点就不想装了。
他低声问:“师兄知道什么?”
知道我对你的非分之想?
李筠用一种说挽词的口气哀悼了下去:“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,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......用大师兄的话说就是‘为什么这么凶猛’......”
韩渊听了这等瞎话,简直哭笑不得。
他算知道了,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打成客气话,他默默地回顾了下之前想好的话,只觉得无一堪用。
韩渊决定剑走偏锋:“小筠。”
李筠的满脑门官司被他一搅和,终于成了浆糊。
韩渊没有回头路了,遂得寸进尺道:“小筠,可以这么喊吗?”
李筠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回过神来,竟然“嗯”了一声,有点眼巴巴地看着他。
韩渊狠狠抽了口气,抽得胸口发疼。
他不动声色久了,爱憎都如深潭,偶有涟漪,也并不真正触动他。
他有意将一切置身事外,因为他不觉得自己配得上什么真情,刻意疏离太久,情的那部分都快成朽木了,他差点接不住这双目光,又喜又愧,几乎想跪在地上。
“小筠”二字一出,立竿见影地顺了李筠的毛。
韩渊本没指望有这等好事,当即再接再厉道:“在南疆的时候,我就想这么喊你了,又怕唐突,今天如愿以偿,是圆了我一个妄想。”
李筠听着他的话,眼前都是雾气,软绵绵地兜着他,他突然就没力气自怨自艾了,温顺成了一小团。
李筠近乎恬静地看着韩渊:“你以为我为什么总往南疆跑?”
韩渊笑道:“哪有‘总’,你老喊你那些虫子过来,虫子哪有人讨喜?”
(母猪上树,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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