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波罗的海到太平洋

走了许多路,还是走向你

顺手捞人(忘了是几了)

周楹躺在床上,手苍白地滑落在一旁。

他被无渡海底的噩梦缚紧了,沉在万丈深渊里,连魂魄都是不全的。

白令站在门口,手抬起又垂下,机械地重复了几次,无措的木偶一般。眼前只有一对紧闭的门窗吊着他,里外的人都挣脱不得。

半魔的鼻子很灵,但他对于气味无甚研究,甚至有些漠不关心一一除了周楹身上的。哪怕是一丝最浅淡的味道,也像钩子一样钩着他的神魂,隔着半个院子或者两扇窗户,遥遥地把他钉在周楹身边,飞不远。

门里有幽微的香气,冷冷的,拒人于千里之外,不是被体温熨过的暖香。

白令对一切都陌生,除了曾经浸透过他纸身的这种香,被周楹亲手刻进了他的神魂里。

有一个念头鲜明地压过了一切。他甚至有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过来的,回过神来,已经在周楹的窗前晾了很久,成了一片月白的窗户纸。

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,平时强行压下的悲喜和惶惑一哄而上,在胸口此起彼伏。肩背被诸念锁住了,只有拳头握紧又松开,不知道要打谁。

白令对着紧闭的门苦涩地笑了一下,看见了一切同样是没有回应的东西。

那些在他胸口扎根又沸反盈天的东西,全都是周楹给他的。

当他学会了喜和爱之后,那些美好的情意他全一股脑儿地放在了周楹身上,那是寒夜里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。

但是永远不会得到回应,万念在无情无意的眼睛里成灰一一就像他那条无渡海给的烂命一样。

他称周楹“主上”,把自己的心仓促地掩住。好像多喊几声,这称呼就能按时提醒自己,做好一个只是忠心的下属。

眼下周楹把自己锁在房里,叫他无令不得入,可是门内的生气已如游丝一般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。

“主上”的一切命令他都应该服从,唯独这个比叫他粉身碎骨还不愿意。

他只好动手行忤逆之事。

白令从窗户缝里滑下来,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。

他就着纸形在原地停了很久,没敢贸然靠近,月光如水,他心绪却并不平静,火烧一般,直和“良夜”犯冲。

卧房有些过于宽敞了,对于一个怕冷的人而言。

周楹的一只手垂在月色中,皮肉很薄,和月光几乎顺了色。

不知为什么,他没放帘帐,在月光中留了一个苍白的剪影,只有眉目乌黑,眼睫投下的阴影漆黑。

他的眼睛像是被吸住了,对这不知道是玉还是瓷的影子,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呼吸,想要多看几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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