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波罗的海到太平洋

走了许多路,还是走向你

母猪上树(三)

*鸣潜,微渊筠


天劫酝酿完毕,雪白的电光转瞬间沟通了天地,裹挟着风雨劈了下来,四境都在隆隆作响。

李筠摇摇欲坠的屋顶此时就是被催的“枯”和被拉的“朽”,在天劫面前一声不吭,成了飞灰。

瓢泼大雨顺着敞亮的屋顶倒灌了进去,满脸炉灰的李筠被和了泥,再来一道雷,正好助他变成一只外焦里嫩的叫花鸡。

李筠抱头鼠窜一一刚才那一下要不是有严争鸣压制着,根本不是豁开屋顶那么简单。他咬破舌尖,并指如刀地落下一串符,一挥手,符冲着炉子去了,悉数镀在了炉身上,炉身泛起一层隐秘的光。

严争鸣咆哮道:“死王八蛋还不快滚出来!”

李筠左脚绊右脚地从两根横梁中间冲出来,把嗓子扯成了破锣:“快一一跑一一”

第二道天劫和第三道一起降临了,一道对准了炉子,另一道一一不消说,劈的就是李筠。

李筠这倒霉催的九连环,既不锻体,剑术又稀松,反正门派里有一块手持上古凶器的聚灵玉和一个“为战而生”的剑修,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废物着,轮得到他出手,那才是门派没落了。

谁知道有一天废物也能闯出这么大的祸来!

严争鸣眉心元神剑一闪而过。

他几乎化成了一道凌厉的剑影,直指天空,准备替李筠扛下这道天劫。

天雷当头撞在顶尖剑修的战意上,所有人都听见了“铮”的一声响动,那声音极清越,尾音悠远,古老肃穆,仿佛乐声。

剑气挟着厚重的肃杀之气扶摇而上,黄钟大吕一般荡开了半片天空,余波顺着扶摇山扫下去,所向草木皆披靡。

天劫和剑两相激发,爆发出了一阵融化天地的白光。

水坑“叽嘹”一声捂住眼睛:“啊!我好像瞎了!”

连程潜都忍不住闭了闭眼。

就在这个所有人都失明的当口,第五道天劫追至。

严争鸣仿佛无所谓,他连半分措手不及都没有,肩背依然不动如山。他笔直地向天伸出一只手,准备把这一道也睥睨了。

程潜听见了一句模糊的低语:“就是万劫加身,又有何难......”

劫云中电光一闪,隆隆的雷声竟寂静了片刻。

万物无声,像是以苍白的剪影凝滞在了时间中。

下一瞬,劫雷如同洪水般倾泻在扶摇山上。

严争鸣在天地洪流间只剩个影子,那道影子却微微转头,像是眷恋着什么,欲说还休。

那背影已经苍白得脱了形,却依旧给人留下了一个语焉不详的侧脸。

在千丈冰冷的剑锋下,无视天道的刀斧,带着一点温柔的笑意,满不在乎地看向程潜。

程潜眼前一片雪白,几乎被回忆勾起了悲意。

就在这时,异变陡生。

打在炼丹炉上的那道天劫不知怎么回事,瞬息之间和李筠联通了,越过严争鸣的威压,直接反噬。

程潜猛地抽出霜刃:“二师兄一一”

天劫的反噬即刻生效,电光像闻见血肉的猛兽,从李筠身上钻了出来,开了一朵炫目的花。

严争鸣失手把劫云捅了个对穿,劫云本来是一块,烂成了破棉絮,又被程潜冻上了,像一团浮在半空中的灰烬,彻底没了下文。

烟尘荡开,尘埃下的人生死未卜。

严争鸣眼睛都红了,狠狠一拂袖,把烟尘吹散了一一

露出了李筠毫发无损的一张小白脸。

李筠跌坐在地上,披头散发,已经变成了一只落汤鸡,依稀还在瑟瑟发抖。

过了片刻,他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并未神形俱灭,脸上的傻气稀薄了些,艰难地指挥起两只手来,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和脖子。

确认了自己的大好头颅确实还没有和脖子分家后,他终于彻底活过来了,从身到心的。

他悲愤难言地往后一瘫,彻底变成了一滩扶不起来的烂泥,微弱地“喵”道:“天,我还以为我死了!”

严争鸣抄起剑鞘就要去揍他,被程潜拦腰抱住。

掌门说一不二地尥了蹶子,程潜一时有点控制不住,饶是聚灵玉也差点出一脑门热汗。

程潜:“你先别急着动手......刚才那一下没劈实在吗?”

李筠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头,迷糊道:“劈实在了,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替我挡了一下,就在我脑袋上......”

严争鸣皱了皱眉,暂时消停了。

程潜长出一口气,看着李筠散开的头发,突然有了个想法。

他伸手一招,李筠断成两截的发带就飞了过来,落在他手里。

严争鸣凑过来一看,惊了。

发带没什么不寻常,除了上面碎得干干净净的傀儡符,沾着熟悉的气息。

这好像是......

“韩渊。”两人异口同声地说。

谁也不研究傀儡符了,三双目光都对准了满脸泥巴的二师兄,李筠再次成为全场瞩目的对象。

李筠的眼睛瞪得和水坑一样圆: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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